数学课代表的胸软软的作文 晚上数学老师就是你的了
我便是这数学课代表,全名董慕白。
之间男子引着我进了院门至西厢的一处房中,堂中坐着一个妇人,圆脸,高高的颧骨完全被腮边的肉掩盖的不见踪迹了。外穿大红褙子,里面是墨绿的窄袄。
眉心一点红。见了我皮肉都笑开了,忙拉了我的手对男子言:“白老爷,这便是你的外甥女么?这样的容貌,容我悉心教导,他日定是这司乐塾的花魁啊。您老就等着颐养天年吧。多好的福气啊。”
男子亦是乐的合不拢嘴。我抽出了手,淡淡的瞧了眼舅舅,别着脸,用丝帕掩着口鼻。仿佛一切都是如此的恶心。
“数学老师,以后就请您费心吧。”
随即转头对我道“数学课代表,你母亲去了,家中什么情形你也是知道的,如今为舅父的也是为你找了门好去处,你休要做别的打算,董家已无你安身之处。你父亲和董胡氏也是拿了舅父的钱,加之你母亲安葬…哎,总之你就安心在此吧。今后若能遇到达官显贵也不枉我替你的打算。”说罢便扬长而去。
彻夜未眠,听着前院传来的靡靡之音,心里清楚,这里以后便是自己的一生了,但我却当真无法相信。自四岁开始饱读诗书,娘亲请了最好的师傅教导琴技,舞艺。曾经多少人慕名想与董府结亲,都不曾入的娘亲眼。如今却落入泥淖,当真是命运多舛啊。
次日,一个约摸十岁的丫头,在门外敲响房门,唤“董姑娘,妈妈叫你,请你去会宾楼。”我在妆台前胡乱摸了支银钗盘了个侧髻,身后垂着一把青丝。
到了会宾楼,只见数学老师已经坐在一楼堂中间,周边一个个花红柳绿的站在那,一股股浓烈的香粉早已使我头晕目眩了。
数学老师看见我,拍掌到“姑娘们,这便是昨日新来的姐妹,董姑娘,大家今后可要互相照顾啊。董姑娘,不知你有何才艺吗?”
“不曾会什么。”我答道。
“哟…姑娘舅父是卖了你做我司乐塾的艺妓的,难道姑娘要我这妈妈为难么?”
“那有何为难,做起子皮肉生意不是更好”一个着红底绣花裙的女子自楼上下来,对襟的扣子都不曾完全搭上,看来是接客的妓女。我脑中飞快的转着,这时候见一女子手抱琵琶。我便上前问道。
“可否借姐姐琴一用。”女子颔首。
我不慌不忙的拿了琴坐下,葱葱玉指在琴弦间拨弄着,不知不觉便吟着
“昨夜闲潭梦落花,可怜春月不还家。
江流月碎春流尽,江畔冰轮犹自斜。
斜月沉沉迷海雾,潇湘石上寻无路。
不知乘月几人归,落月摇昏满江树。”
一曲《春江花月夜》被我弹的百感交集,如泣如诉。曲罢,却见有几人以帕拭泪。这曲中是我念老家,念爹娘的无限情愫。这些红尘女子谁人不知我的这些辛酸。
数学老师见我如此琴艺早已巴不得把口水滴下来了,巴巴的对我说“好姑娘,妈妈是爱你的,如今你既入了这司乐塾的门,妈妈必定不会亏待你,今后你只做我司乐塾的琴妓吧。卖艺不卖身。”
随即看了看我这身打扮对身边的刀疤男说,
“数学课代表姑娘做几身衣裳,胭脂水粉首饰一一准备了。琴是不必说的,还有还有,数学课代表就住在后院吧,不必搬到前院了。屋里缺什么一一对我说,我却是能办到的不会少了你的。”说罢扭着肥腰上前为我一一介绍。
“这是海棠、这是茉莉、这是秋菊、这是芙蓉……这是紫荆。”
这位紫荆便是我刚刚借琴的女子,眉眼间便不是这些俗枝可比的,她见我也是一副怜惜之情。
“这是牡丹、这是丁香、这位是虞美人,也是我们司乐塾的花魁了。”
虞美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那位从楼上下来的红衣女子。我心里不悦她,嘴上却是不敢怠慢,只是微微笑道,行了个礼,道:“原来是美人姐姐,姐姐好容貌。”
虞美人很是受用,更加猖狂散漫,“我当妈妈找了何种佳人来呢,原来不过如此啊”
数学老师皮笑肉不笑的说“赁她是仙女下凡也比不过姑娘啊。”
和几个姐妹一凡寒暄后,我离了会客楼至自己的房中,坐在凳上。一脸的凝重,有些疲累,应该说是从未这样累过。初入这红尘之地,虽然是个青楼中人,却也定要拼力保全自己的清白。这时有人敲门,一看,正是紫荆。她笑着看我,道“你是哪里人?”
“川州”这一句看似普通却让我心里一阵温暖。“姐姐家是哪里?”
“锦州,离你的家不远。”
一时间之间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就这样我们各自沉默着。一会她终于开口了,“妹妹的打扮看也是大家闺秀,怎的落到这样的地步?”
“家中已无依靠了。”
“你我原是一样的人啊。”她深深的道。
“如此,我们便是姐妹了,大家互相照应着,便当我有了家人。”
紫荆拉住我的手“我今年18数学课代表芳龄?”
“我刚满16。如此说来你便是我姐姐了。紫荆姐姐的名字很特别。”
她笑笑对我道“这是在这司乐塾的名字,我家庭院里曾有一株紫荆,花季满枝娇艳,看了让人心疼的魅力,冬日花尽,筋骨毕露,父亲常说他喜欢女子似这般外表柔弱娇媚,内却刚毅不阿。因此我给自己取名紫荆。这的人多用花起名,好妹妹你也得想个艺名,过不了几日你必是要登台的,你不会想用自己的本名吧?”
“我本名叫董慕白,母亲娘家姓白,因父亲与母亲年少时很是恩爱,故给女儿取名董慕白,本也是佳缘,只可惜母亲逝去后,父亲只对姨娘好,我已无家可归了。这里也是如此的妖媚俗气,我便给自己取名白莲吧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。盼我早日离开这泥沼。”
说罢我们相视而笑,继续品着刚刚的茶。
次日,刀疤男李成,到我房门外唤我“董姑娘,车已备好,妈妈说叫我陪着你去才买首饰脂粉。”
“你且去吧,我这就来,还劳烦您去通报妈妈,既然如此,衣裳料子我一并自己才买便是。”说着这番话,我把书放下,走到衣架前拿起一件素色披风,为自己系好,今时不同往日在家了,没有奶妈和丫鬟的服侍了,自己得处处小心,把自己照顾妥帖才好。
正在我走出房门之时,紫荆上前拉住我,与我说到“妹妹,左右我也没事,这样的天气不如我陪你同去可好?”
“姐姐如能陪我同去怎能不好?”说罢我二人一同手拉着手走出了司乐塾,这是我第一次来金陵的街市上,却是热闹非凡。我二人这样说说笑笑,姐妹情深日渐浓厚。加之我二人喜好相似,心性相通很快我们便无话不说了。从紫荆口中我得知这司乐塾的种种内里。
原来这司乐塾所在的那条柳艳街为金陵烟花场所的聚集之地,而司乐塾是这其中生意最好的,也多半是因为捧场的多是达官贵客,不乏官员政客,当然也有地痞恶霸,不过却全都是最上等的客人。这里的女子也一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皆是数学老师一手教导的。
而虞美人正是这司乐塾的头牌,为人刻薄,脾气暴躁,因点她的多是大官大户,数学老师也是惹不起的,因此大家没少受她的气。数学老师呢,则是一面故作好人,一面只认金银,和其他老鸨一样,少不得干些逼良为娼的事来。
前年宁死不从的杜鹃硬是给逼得一头撞死,数学老师为此恼了好一阵子。逃跑的也不是没有,多半是被抓回来一段毒打罢了。
听了这些,叫我心里一阵阵酸楚,同是天涯沦落人,为何还要互相摧残呢?
“总之,我见数学课代表也是个睿智之人,相信妹妹定会护着自己,只是你的心里清高,今后难免吃亏,进了这里就得忍,不想不看也就过去了。”
“这番话虽然姐姐不当什么,我心里却是感激的,自娘亲没了,再没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了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,我自当珍重。”说罢我眼里已然噙着些泪水了。
回到司乐塾,之后的数日皆是打点自己的妆扮,少不得排练些曲目,听着老鸨妈妈的“教导”。虽是艺妓,但少不得陪酒见客的,这些却让我很是不安。
听服侍我们的小丫头们说,大约这两日便要挂上我的彩灯了。我终是沦为风尘中人了,凭栏远望,无尽忧伤,想着九泉之下的亡母,泣不成声。
却不知天生丽质难自弃,这天下终将留下我的名字。
原来,数学老师早就准备好了给我挂牌的日子了,每月的初六,这金陵城的显贵都要齐聚司乐塾一次,饮酒作乐,互相交谈一些在衙门或者府邸不便说的买卖勾当。这席间少不得听曲赏舞。
初六一早便开始梳洗粉黛,由于是第一日登台,少不得穿得柔媚些,淡粉色的罗裙上配红色绣梅花的窄袄,外披着一层由锦帛做成的透明背肩,走到光亮处,这浅浅的帛透出鲜艳的窄袄,走起来似若柳扶风,更显腰肢柔软。
行至会宾楼,听得到处是男欢女爱之声,真是一片欢乐景象啊。我走到瑶琴前,默默的坐下。数学老师走上前来,大声对台下人说。
“这便是近日新来的白莲姑娘,今日第一次登台,为各位大人们助兴。”
台下主桌上一个正与虞美人对饮的男子说道:“白莲姑娘像仙女下凡一般,就弹一曲玉女摇仙佩吧。”说完和同坐的男人们笑着。
“既然客官喜欢,小女子便唱与诸位,献丑了。”
“飞琼伴侣,偶别珠宫,未返神仙行缀。取次梳妆,寻常言语,有得几多姝丽。拟把名花比。恐旁人笑我,谈何容易。细思算、奇葩艳卉,惟是深红浅白而已。争如这多情,占得人间,千娇百媚。须信画堂绣阁,皓月清风,忍把光阴轻弃。自古及今、佳人才子,少得当年双美。且恁相偎依。未消得、怜我多才多艺。愿奶奶、兰人蕙性,枕前言下,表余深意。为盟誓。今生断不孤鸳被。”
其实我算不上是一等一的佳人,但却算得上颇有韵味,这一首词本就是柔情蜜意的。我眉眼中多叫人怜惜与之恰巧呼应。略施粉黛的脸上一点桃花小口,缓缓吟唱,眉心微蹙似这般我见犹怜之态,惹得台下一阵寂静。
多少只眼睛盯着我,让我浑身的不自在,一些文人墨客也有到这烟花之地附庸风雅的,见我这样的好姿色外加这样的品行都已经心生爱意了。而有些则只是看重我的色相,男人们无论何时还是喜欢这清纯的女子的。当然,也有些人怕是早就在我这一曲中把我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了。
怠我这一曲弹罢,整个会宾楼全场哗然,各种叫好声不绝,我才打算下去休息,早点离开这让人作呕的目光。这时数学老师上前叫我到虞美人的桌去坐坐。我微微一震,怕是又要惹她闲话了。但也是无奈。
就这样我走到主桌前,对这些客官微微行礼后,便低头垂眼。为首的被虞美人围着的人开口了:“你叫白莲?”
“回客官,正是。”
“那定是肌白似雪咯?哎?哈哈哈哈”身边的一个身穿蓝色寿字大襟袍的男子,猥琐的说着并微眯双目看向我的身体。随即引得周边一震哄堂大笑。
我面色更冷,双目紧睁。
这时,数学老师见我手足无措上前搭腔“薛公子,您最坏了。这姑娘第一次登台,吓着她我可再不让您见牡丹了。”
“好妈妈,你收了牡丹却赏我这刚刚出水的白莲如何?”
“你这个没心肝的死鬼,休想再进你姑奶奶的门。”这时,一旁的牡丹一脸的不高兴。
“你们这些人也忒没见过市面了,这样一曲你们就都神魂颠倒了?可知我虞美人当年是何风采?方老爷,我有意和白莲妹妹同为您一曲助兴,也让这薛公子开开眼,您觉得如何?”
“我的宝贝怎么生气啦?”
“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喜新厌旧,我却偏偏不信这个邪。去取我的瑶琴来。!”
我心下盘算,她这意思是要和我斗琴啊,我虽然自信不逊色于她,可是这样一来难保我们不就此积怨。虽然相处时间不久,但我知道她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,极力压抑着一干姐妹,为的是保住自己在这司乐塾的花魁之位。我若赢了她,日子要难过了。可是要故意输她却也不容易,被她听出我故意输她,她未必领情还觉得我是故意让她出丑。如何是好?忽然心中一亮,技上心头。
“数学课代表,技艺拙劣,恐怕惹得姐姐不高兴呢。”
“少在这假清高。”说罢已经抚琴凑曲了,几个音律过去我已经听出是《渔樵问答》了,虞美人琴艺确实不错,可以称得上是标准的教科书了,平仄分明,旋律清晰优雅。所选曲目甚是雅致,也是表达出对这追名逐利的厌弃,期待过着田园闲逸的生活。这倒与我思想中的虞美人不大一致。
原本以为她也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酒肉皮囊呢,没想也有些心性。正在我思量着,她的曲子已近尾声,方老爷已经端着酒杯朝她走来了,顺手搂住她的小腰,拍了拍她的臀部,这虞美人顺势倾倒在他怀里饮下这杯,却还不忘了用眼睛对我挑衅。
我只装作不知道。虽然不是好斗的人,但是兵来将挡还是要做的。开头如她一样娓娓道来。她满脸的不屑,突然,她眉头微微一皱。
这时,我已将问句的音律上调一调,回答的音律则更加下调一调,使得整曲更加轻快洒脱,悠然自得,或扬或抑,或强或弱。这也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在家和闺阁好友改着玩的,没想却用到这了。这段时间压抑的事情也多,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忘我地弹奏一曲,更加显得豪放不羁了。曲罢全场已是鸦雀无声了的。
“你这根本不是《渔樵问答》啊,音律皆是不对的,瞧瞧人家虞美人仄仄平平的,多好听啊。不过也无妨,妇人无才便是德。是吧小亲亲。”
只有这个酒肉饭桶薛公子第一个发言道,不时还把脸凑到牡丹的脸上一阵亲热。这个方大人倒是识货:“白莲姑娘曲艺新颖,不过美人才见得是音韵具佳啊。”
虞美人脸上微微带笑,想来她自知我完全不经意间抢了她的风头。我顺势也就拂袖离了这会宾楼,期间有人想要拉我饮酒,全都被数学老师给推却了。我知道她的用意,无非就是欲擒故纵的伎俩罢了。我也不理会,径直回到自己房中。彻夜无话。
次日一早,我听说紫荆昨夜喝醉了,很是狼狈,就一早去看她了。她人也憔悴,嘴唇发白,青丝淌在背上。见我来了,神情倦怠的对我说:“数学课代表,你真是一曲动天下啊。”
“别说我了,姐姐你可好么?怎的喝了这么多?身子是自己的啊,总得爱惜啊。”
“你不知道吧,这里喝酒不喝酒由不得自己的,你看虞美人多么嚣张,你以为她就由得自己吗?还不是让数学老师包给了那个又老又酸的方大人了。”
“哦,都是可怜人见的。”
“不过,你昨日那一曲即兴的《渔樵问答》真是名动金陵啊,你可知道有好几位英俊倜傥的公子向我打听你呢。都是想一亲芳泽的。”
“我只是想避一避虞美人,不想与她正面争斗,省的她以后处处挤兑我。”
“你以为这样她就领情吗?她可不是不识五音的薛一霸(牡丹服侍的薛公子原名),她曾经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呢,听说家道中落母亲生病才不得已走到这步田地。你以为她会领你的情吗?她恐怕是更记恨你了。”
“由着她,大不了把我挤兑走了我还轻松。省的整日看见这些恶心的人在我眼前。哪怕是粗茶淡饭,嫁给一个渔翁,只要能闲适山水夫妻恩爱就好了”说罢我瘪瘪嘴,对紫荆嫣然一笑。
我虽是想要淡泊明志,有一日脱离苦海,却不曾想厄运已经悄悄向我走来。
在司乐塾的日子越来越久,已经和众姐妹相互熟悉了,虞美人几次挑衅都没有得逞,是因为我一再忍让她,不想与她起争执,紫荆等姐妹也常常替我解围,日子勉强过得去,偶尔闷了的时候就和姑娘们一起做做女红或者品茗谈心。
也结识了几位英俊倜傥的文人墨客,常常点了我的名字去演奏诗词乐曲,谈古论今,其中便有包下虞美人的方老爷,金陵的首富侯家大公子,听闻他家和方家是世交,侯公子与方老爷的很多买卖生意都是有往来的,虽然是商户人家,却也曾经饱读诗书。
我知道他心里怜惜紫荆,而紫荆也是对他一往情深,只是这层薄如蝉翼的关系没人肯打破它。我们这些旁人只有干着急的份了。
当然除了这些客人还有一些恶霸,例如和牡丹相好的薛一霸,他是金陵的地头蛇,当地的父母官都不曾拿他怎样,听说他父母都是知书达理的人,家里独独出了这样的下流胚子,不学无术,满肚子的草莽且粗鲁无礼。
仗着妹妹嫁给了京城的皇亲国戚,在家横行霸道。其实家中也有贤妻美妾,但他动则打骂,整个柳艳胡同谁人不知道他的恶行。
他自从我第一次登台,便次次来都点我去,我总是推脱有客或者身体不适,为了这些很是头痛。心里总是觉得惴惴不安。
那是八月初二,数学老师说“今日黄昏去牡丹的房中演奏,准备的好些。”我答应着,回去对紫荆和芙蓉说“我成了什么了,还得到她房里去演奏?”
“白莲不必恼,我看是方老爷意思,他很喜欢你,每次都要你去,还和你说很多,虞美人就为这很恼你。”
“是啊,芙蓉说的是,去就去吧,无非陪吃两杯酒也就是了。”
“我倒不是担心方老爷,只是虞美人每每都挤兑我,各种羞辱我也就忍下了,就是怕她再生些什么别的事情。你们知道的我最多是在会宾楼的雅间里会客表演,这次可是去她的房中,心里总觉得不安。”
“我刚来时虞美人房中我也去过,又唱又跳的,她陪着万大人一同看舞,也不曾有什么,白莲不必担忧了。”芙蓉这样说着,一面安抚我。
也许原本我就是心事重的,自己吓唬自己罢了。
酉时五刻,我在侍候丫头的陪伴下手捧瑶琴来到了前院绣楼,叩响虞美人的房门。透过闺门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烛光窜动,男女推杯换盏。硬着头皮进了房门,低头到了个万福。
“哟,这不是白莲妹妹吗?很久没见妹妹了,更标志了啊。快来本公子这边坐下。”
听到这个声音已经开始眩晕了。薛一霸正坐在席间,大襟袍松松的解开着。“原不知是薛公子在这,失礼了。”
“白莲妹妹身子近来不适?可好些了吗?”说着便起身走向我,就要拉我的手。
我见状赶紧满了一杯酒递向他,“薛公子,可不要见怪我,原是我自己初到金陵又水土不服的缘故,这一杯便是赔罪了。”
薛一霸见我主动敬他酒,乐的合不拢嘴。兹一声,满饮了这杯。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向我,放下酒杯坐到瑶琴前“薛公子,可有什么曲子想听么?数学课代表,愿为公子一曲。”
“哟,白莲妹妹这样多情么,当真难得啊。”虞美人一旁似笑非笑的道。
“怎么白莲妹妹病了吗?前几日还见妹妹陪着侯公子等人起诗做对呢,那精神好着呢!莫不是不肯赏咱们薛公子的脸啊?”
薛一霸此时的脸上阴晴不定,我心道不好。“你这个小娘们,我说你怎么三天两头的不合适?敢情是和别人相好!却瞧不上你薛爷!!”扬手一只酒杯已砸向我,擦着我的肩膀砸在了我身后的六角香几上,摔了个粉碎。
“哎呦,薛公子何故发这样大的火,酒已下肚,若是这时候怒火中烧,岂不搅得五脏都要难受了?”虞美人在一旁拉住薛一霸满脸赔笑的接着道:“所以我说你们这些个爷们是不懂女人家的心事的。白白的冤枉了数学课代表不是?”
“虞姑娘此话怎讲?”一旁跟着来的另一位小哥这样问着。
“我方才不就说了么,白姑娘是对薛公子你情深意切的。有道是‘莫道不销魂,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’妹妹这样想念薛公子,你却还冤枉人家。”
此时,薛一霸满脸的怒气已然平息八九“那怎的每次唤你来都不曾来见本公子?”他充满血丝的眸子瞪向我。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,真心待你必是这样的,这点女儿情趣都不懂么?看来你当真是不爱数学课代表姑娘的!哎,我真是可怜了….”话还没说完,薛一霸拉住虞美人的手“好姐姐,我怎能不爱她,为她死也值得了。还请姐姐去和妈妈说说。”
虞美人用手指戳着他的头“你死了也是个风骚鬼啊”随即惹得满屋子的笑声。
我只是傻傻的站在那,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题了。
从虞美人的房中出来,回到自己房中,手中捧着我素爱的梅花盏。
心中思量着,果然姜还是老的辣,她这一番巧言吝啬,让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。事到如今再想躲着那个薛一霸怕也是不行了。今后,我该如何自处啊?若数学老师真的答允薛一霸,将我赎与他,又该怎么是好呢?
即便数学老师不肯放我,可他是个混世魔王般的人物,又该如何保我的清白之身呢?想着想着眼前渐渐混沌,枕着粉臂倒在了敲头案上,烛光闪闪映着我16岁的脸庞。我的闺梦中是川州的家,是董家的绣庄,是我日思夜想的娘亲。是我儿时的种种美好。不知不觉泪湿衣衫。
也许女儿的命运总是和母亲联系的更加紧密的,不管是怎样的联系,却仿佛是一个共生体。这样的联系更胜父亲、兄妹。非是我这样才能体会的。
就这样,我昏昏沉沉的在一个个梦魇中伏在案上睡了一晚。大概四更刚过,我便醒来。
胡乱梳了一个桃心髻,别了支翠玉步摇,取了瓷汤瓶推开房门走了出来。这个时候的司乐塾格外宁静。隐约能听见稀疏的蝉鸣。门廊边打盹的小斯早就昏睡过去,我也不理他,悄悄的出了大门。出了柳艳胡同往北不肖一刻便可到秦淮河,河边青草遍地。我将青草之上的露珠收于瓶中。缓缓望去河对岸亦是灯火辉煌,只是这些灯火下面却没有我所牵挂的人。河面上有或远或近的花船。
我心下暗暗惋惜不自觉的便说出:“只可惜这清澈见底的秦淮河水了。”
“对岸楼阁,八角玲珑塔,街坊,所经之舟皆是彩灯悬挂。这秦淮河水中倒映如此美景,小姐怎么还道可惜呢?”
思绪万千的时候竟然没注意身后何时多了一位男子,他身材高挑且年轻,素青缎子的圆领大袖衫,腰间系着一枚雕花的玉佩,一看便知是个读书之人。自知自己有些失仪,强装镇定。
“若不是有这些金粉红颜在此,此河此景我真当为之一赞了,只可惜,这河水里有多少这两岸女子的不堪和屈辱。此刻倒不如这岸边清草上的露水来的清洁了,从天而降不沾染一丝一毫这俗世的烦恼。”
“小姐见解独到。”
“让公子见笑了,露重霜浓,小女子失陪了。”
“还没问小姐芳名?”
“我会记住公子的。”扯着裙摆,匆匆的消失在朦胧的天色中。
不知为什么,我却不愿意让他知道我的身份,其实我本不是这样遮掩的人,只是不知为何想对这个只有几句话之缘的男人保存我最美好的一面。董慕白啊,原来你也是这样虚伪么?真的如此在意世人的眼光,又是从何时起徒增了几分自卑啊。